4月15日16:15
01
“叮叮叮……叮叮叮”,值班室内的电话响得异常急促。
“您好,这里是长江航运公安局黄石分局黄石派出所——”
“江里有一具浮尸!你们快来处置一下!”短而急的报警内容,沉重得与外面晴朗天空下夹带着的温润空气格格不入……民警脸上顿时黯然下来,但即刻就熟练地为接下来的处置工作做起了准备。虽然处置长江中的未知名尸体是黄石派出所民警们的一项常态工作,然而与死亡有关的讯息总是让人心里有些难受。防护服、护目镜、口罩、手套、救生衣……按照疫情期间的水尸处置规范,准备工作紧张有序、快速完成。
16:53
02
报警人所指的是兰溪戴直水域,那里离黄石派出所的趸船足有20公里的距离。又是逆江而上的方向,民警乘坐公安艇到达现场附近时已过了半个多小时。通过在艇上利用望远镜四处搜寻,民警很快锁定“目标”——一名大概60多岁的男子躺在江边的斜坡上,上半身在岸上,下半身还在水里面。然而,当视野瞄准了老人的身体时,意想不到的状况却发生了。
“他的手还在动,身体还在动,他还活着!”民警刘冬激动地大喊起来了。看到半截身体还在水中浸泡着的老人,发出微微的颤动,刘冬意识到,多耽误一秒钟可能就会贻误救治最佳时机。刘冬指挥船长驾驶公安艇尽可能靠近,但是有经验的船长告诉刘冬,该江段边有很多滚石,以公安艇吃水深度不易避过,强行靠岸可能导致船艇搁浅,而万一搁浅则反而会更加耽误时间……刘冬立即将现场情况向所领导汇报并拨打,局领导高度重视,要求处置民警做好自身防护的同时妥善施救,并开始着手制定各种可能的上岸方式。
16:56
03
“滴答,滴答……”一分一秒,时间不会等人。在上游找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靠岸位置后,刘冬带领新民警江坤和协警胡超群赶紧跳下岸,而此处距离落水老人大约还有2里地。
“快点,跑起来!注意脚下,注意自身安全……跑起来!”只听刘冬喊着……
17:01
04
“到了,到了,江边比较滑,大家都注意安全,装备都佩戴好。”终于跑到老人身边,刘冬用气喘吁吁的声音提醒着江坤和胡超群。离近一看,却发现该名老人不止昏迷失去了意识,嘴中还吐着一圈白沫,整个身体都在发抖。
“不好,怕是发了什么急症!”刘冬心里一惊。在老人身边不远处民警还发现了一个红色塑料袋,里面装着几瓶药,虽然不清楚老人的身体状态和病史,决不能贸然救治,但也不能就让老人继续躺在水里。
“我们先把他抬上来!小心着点!”刘冬和胡超群套过老人的胳膊抬着上半身,江坤抬着老人的下半身,三人合力将老人的身体移动了起来。昏迷状态下的人体异常沉重,而江堤上面长了很多青草,皮鞋一踩上去更是非常滑……
17:04
05
“大家加油,快到岸边了,加油,注意脚下……”刘冬在抬的时候不忘给江坤和胡超群鼓劲,抬到岸边后根据在警校学习的施救方法,三位同志合力将老人侧方位躺着并不时唤醒老人意识。
“还没来吗?”新民警江坤着急地问着。
江北的岸边属于黄石、黄冈、鄂州三市的交界处,位置偏僻,远离市区,岸边多是农田和散落的村庄,陆路过来并不好走。刘冬思索着,要是让的急救车开到这里,恐怕还要再耗费一段时间……不行,不能等了。
17:10
06
“咱们不能等了,必医院,我们等得起,老人等不起啊。”打定了主意,刘冬于是和江坤、胡超群一起再将老人抬到公安艇停靠的位置,在两名船员的配合下将老人抬到甲板上面,“我们去胜阳港码头!”刘冬立即联系了黄石市急救中心电话,船头掉转,飞速开往黄石市内的方向;另一方面,在接到即时情况汇报后,所内领导也立刻开车从另一路赶往码头岸边。
由于老人下半身被江水浸泡过,又处在发病的状态,再加上江风一吹,即使在现在的天气条件下也会很冷。细心的民警拿来自己值班用的被褥给老人盖上,并站在老人前面为老人尽可能挡住江风,还用自己的腿垫住老人的背让他保持头部微抬的侧躺姿势,避免呕吐物呛入气管。
“坚持住,急救车已经到了,还有几分钟就到了,一定要坚持住!”刘冬用尽量大的分贝,朝着老人喊话,希望可以让老人头脑保持清醒,不放弃生的希望。
17:46
07
黄石港区胜阳港码头。警铃与救护车的笛音交杂起尖锐的混响。
公安艇终于到达岸边,等候的医护人员赶紧上前将老人转移至担架上。在多方人员的通力配合下,老人得以及时医院进行抢救治疗。
火急火燎的心还悬着,刘冬目送急救车远去,一刻不停歇,开始打电话主动联系浠水县公安局巴河镇派出所、兰溪镇派出所的同志,让他们联系各村村干部,依靠群众的力量寻找老人的家人……
19:45
08
“叮当”、“叮当”的铃音响起,是浠水县公安局兰溪镇派出所范警官的来电,“家属已经找到了。”
马不停蹄,刘冬立即与老人家属取得联系,据老人的老伴袁女士说,该名老人叫陈某某,长期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,今天去地里干活,就一直没有回家。在接到当地派出所和村干部的通知后,才发现自医院。他们也马上会从兰溪赶过来。
“医院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,幸好你们救了我老伴……”
刘冬心里也还没有完全从紧张的情绪中恢复过来。他回想了想,要是当时再多耽误一分钟……疫情期间的急救都很敏感,在前往码头靠岸时,就有其他船只拒绝刘冬他们所在的公安艇借靠。但民警们一心所想只有尽全力挽救老人宝贵的生命,哪里还顾得上自身可能面临的危险。何时何地,警察都不退。
从16:15接警,至17:46老人被送上救护车,这是一场与死神争分夺秒的赛跑,但我们赢了。(刘夏昕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