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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州省桐梓县花秋镇有个名为乐境的小山村,村里有位百岁老人叫陈海州。他个子不高,大概就一米五左右,花白的头发,一撮全白的山羊胡银光般闪亮闪亮的,腰不弯,背不驼,说起话来声音洪亮吐字清晰,走起路来也很精神,比想象中的百岁老人年轻多了,觉得就80多岁的样子。

百岁老人陈海州。

童年

陈海州年11月出生于乐境村田坝组。年幼的陈海州本应有完整的家,有快乐的童年,可他1岁刚会叫爸爸时,父亲陈万银被国民党拉兵抓走了。在旧中国那个暗无天日,民不聊生的社会里,一家之主被抓走,犹如天塌了,地陷了。一个是小脚女人,一个是周岁幼儿,这样的娘儿俩相依为命,日子是不可想象的。7岁那年,母亲在万般无奈,万般不舍的绝望中去了天堂,小小的陈海州没有了爸爸也没有了妈妈,成了孤儿,大伯陈万金收养了他。他虽然年纪小却很懂事,做事也很勤奋很认真,每天不是放牛就是割草。在大伯家生活了大概两年,再次遭遇不幸,大伯又去世了,年迈的外公外婆只好把他接去抚养。13时,疼他爱他的外公外婆也相继去世了,他只好回到老家和幺叔陈万清共同生活。

当年红军宿营的上乐境村。

回家的陈海州仍然没能过上安稳的日子,也被抓了壮丁。那时候,被抓的壮丁基本都是有去无回。陈海州年龄小,什么都不懂,加上他是孤儿,属于被愚弄被逼迫的对象,甲长为充数上报了他的姓名,他也稀里糊涂的成了拉二代,被拉去寨子上操壮丁。所谓寨子上,就是在乐境村中间有道山梁,把村子一分为二,所以有上乐境和下乐境之称。山梁上凸起一个四面峭壁的山堡,站在山堡上环顾四周,整个上乐境和下乐境的房屋、道路都看得清清楚楚。正是因为地势险要,视野开阔,加上山堡南面恰好能修一条小路直通山顶,当地的大户人家就在上面建了房屋和操场,在山脚和山腰建寨门,把步枪、火铳搬到上面去,还制造了两门青杠木土炮,这里就成了寨子,每天都有乡丁值守。陈海州个子矮,步枪都比他高,身体也很瘦弱,操练时连枪都端不稳,当头儿的看他太小实在无法操练,才放了他。

村里来了红军

陈海州14岁那年正月,整个乐境村天寒地冻,山坡上,房子上到处都是冰雪,稻田里的水也是凝冻的。他早上起来,看见大批背枪的人从习水县东龙井方向来,一个接一个地从他家门前的小路上往花秋方向走。有瘸着走的,有扶着走的,有杵竹竿的,有杵木棒的。也不知道前面走过了多少人,中午才走完,下午又来了很多背枪的要在上乐境宿营。上乐境的人家是东一户西一户的,村民们都是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,很少走出大山,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,都很害怕,多数都跑到大山的山洞里躲了起来。陈海州不知道怕,也没有躲。他家来了几十个背枪的,敲门进去时他一个人在家。这些人身背长枪,穿灰色衣服,两支裤脚打绑腿,脚上穿草鞋。带队的给陈海州说,我们是红军,是群众的队伍,不打骂群众,不拿群众的东西,想在你家住一晚上。说话轻言细语,很是亲切。虽然陈海州没有完全听懂,可明白了意思,便去把他家的房门全部打开,让门外的红军进屋避寒。红军说到做到,真没有动用他家里的任何东西,就连做饭吃的粮食都是到下乐境的令狐家和上乐境的丁吉安、丁锡之、陈侠这些富裕人家去征收回来分配的。看见这些,他的胆子也大起来了。

陈海州的老家,红军住过的房屋。。

那时的陈海州属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龄,知道红军不会动他家里的东西,其实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动,就跑去和一个叫曾吉成的年轻娃儿一起到地名青天岗、滴水坝、田坎上的这些地方看红军都在干什么?他看见有的在推石耒子碾稻谷,有的在拉磨磨玉米,有的在大锅里炒包谷泡,有的在烧火做饭,有的在板壁上写标语。他不识字,后来听大人讲写的是“打土豪,分田地”“红军是干人的队伍”等等。继后他俩跑去狮子朝门,看见这里的红军在院坝里用石块垒成几个简易灶头,用自带的锅碗瓢盆在做饭,住的红军也多,非常热闹。他俩好奇,便跑到灶头边去看。红军见他俩小朋友来了,给他俩打招呼,还逗他们玩儿。年幼的陈海州感觉这些红军像亲人一样,自觉不自觉的就在那里帮助红军做事。他穿着补巴巴衣服,光着脚板,做事干净利落。红军知道他是穷人家的孩子,开饭时给他舀了一大碗饭和猪肉炒大头菜,还问他吃饱了没有。有个红军还说,这个小朋友很诚实,就是年龄小了点,不然和我们一起当红军去。饭后,这些红军把没有吃完的饭用布袋装起来挂在板壁上准备带走。

天刚黑的时候,附近的红军都跑步到他家的坝子里集合,每排站得整整齐齐的,领导在前面讲话,讲的外地口音他听不懂,只见讲完以后,红军就呼口号,喊解散。红军走路打的是火篙,在他家用的是一盏自带的马灯。有的抱来稻草铺在地上睡,有的爬上牛栏钻进稻草里睡,有的拿稻草和布巾巾混在一起坐在堂屋打草鞋。他也去给打草鞋的红军抱稻草、递稻草,近距离地看见这些红军穿的衣服不整齐,有的穿两件,有的穿一件,衣服都很烂,有的身上还有伤。

红军走了以后,陈海州总是感觉奇怪:这些红军怎么找得到路?哪些是富裕人家都很清楚?难道与那些唱猴戏的有关?在红军来的前几天,有几个唱猴戏的人来在上乐境每家每户地唱,他也跟在后面看稀奇。当晚就住在狮子朝门,还和狮子朝门的主人聊了一大晚上。这些唱猴戏的可能是红军侦察兵,绘了地图的,不然没有这么清楚。当然也只是他的猜想而已。

红军长征走过的路。

刚刚解放那年春天,天气还很冷,解放军多人来到上乐境,正好碰见走在路上的陈海州。带队的给他说,我们是解放军,我是罗队长,今天要去李家寨剿匪,请你带路可以不?罗队长高高的个子,穿淡黄色衣服,背的冲锋枪,其他的穿蓝色衣服,背的长枪。听说请他带路去打土匪,他连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。走到东山坪才想起去往李家寨的路怎么走自己都不知道,只好硬着头皮给罗队长说他最远就到过这里,前边的路怎么走他也搞不清楚,可不可以去找个熟悉的人来带路,罗队长同意了,他去把丁汉良找来给解放军带路去了李家寨方向。

去修川黔铁路

修川黔铁路时,陈海州根本不知道铁路是什么样子,也不知道川黔铁路是西南交通大动脉,建成后能为国民经济建设发挥巨大作用,只听说要招突击工修铁路。虽然没有文化,但他深刻的体会到旧社会的苦,新中国的甜,只要国家有需要,他就要去。那时他的孩子小,需要照顾,但他仍然暗下决心,要去为国家做贡献,要去当突击工修铁路。晚上和爱人商量,得到爱人的支持后报了名。当他来到大河坝铁路工地,整条铁路线上人山人海,一派繁忙。开始分配他到土方开挖队,他不是推斗车就是抬石头,不是挖土方就是担挑子。干了大概一个月,路基平整了,需要铺道渣和枕木。道渣和枕木都是就地取材,他又主动要求去拉大锯改枕木。虽然条件艰苦,都是重活累活,陈海州不觉得累,晚上睡在工棚里还要给工友们讲红军的故事,解放军的故事。不管是看到的还是听到的他都讲,工友们也听得津津有味。他就这样凭着年轻有使不完的劲干了大概3个多月,身体出现异常,总觉得全身乏力。为了不拖后腿,他没有表露出来,继续默默地工作。渐渐地,全身浮肿实在坚持不下去了,才去向领导报告。领导看见他这样子,还批评他责怪他,问他为什么不早说,叫他赶快回家治疗,他才离开工地回到了家里。

上世纪六十年代修建九盆水水库,这是桐梓县修建的第一大水利工程,惠及花秋多个乡镇。水库坝基在乐境东山与习水九盆水交界的深山里,人烟稀少,从花秋通往九盆水只有一条蜿蜒曲折几十里的山路,修建水库的所有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都全靠人力背运。此时的陈海州又不含糊,毅然决然地报名参加了民工队,和其他工友一起从乐境运送粮食和蔬菜到工地,隔三差五还要到花秋街上背菜油或猪肉。每天就在这几十里的山路上来来回回,不管刮风下雨都没有耽误过,直至大坝建成。

桐梓县花秋九盆水库。

幸福是自己争取的

陈海州不单是参加国家的各种大型建设有很高的积极性,参加集体生产劳动也非常的认真,就怕活做不好,影响庄稼收成。每天都是上工走前面,收工走后面,慢慢地积累了丰富的农耕经验,成为了种地能手,经常被评为村里的、乡里的或者是区里的劳动模范,家里的各种农具基本都是他获得的奖品。土地承包到户以后,他每年都提前完成公粮和农业税,也积极参加各种义务劳动。

陈海州从小就养成了很好的性格,从不争强好胜。有时爱人和邻居免不了争吵几句,他也都总是劝说自己家的人,整个村子的人都很敬重他。在他80岁那年老伴去世了,膝下4个儿女,大女儿76了,还在做农活、喂猪牛。儿子陈明熬当过民办教师,后来改教从医,70岁生日都是在抗击新冠肺炎的医疗检测点度过的。三女儿四女儿快满70岁了。

陈海州97岁时随儿子搬到县城居住,农村生活习惯了的他还是闲不下来,每天都要去街上走走,看见路上有垃圾就要捡去丢在垃圾桶里。在家要打扫卫生,自己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,整整齐齐的,衣服也是自己洗。家里有什么吃什么,从不挑食,唯一就是不喝生水,哪怕天再热再口渴,也要烧开水或热茶来喝。

老人回忆过去的那些事一点也不糊涂,谈到高兴的事开怀大笑,说得最多的就是感谢共产党让他这个孤儿过上幸福生活,儿孙满堂。还说他老了,如果年轻点,还要去为国家做贡献。

就这样一个平平淡淡,普普通通的老人,一生用他的思想,用他的行动来表达对中国共产党的无比忠诚和热爱。(文/胡明斌图/张宗荣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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