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人不能太贪,否则必有天谴

《萤窗异草》是满清时代的一部荒诞小说,大概和《聊斋志异》差不多。此书共三编十二卷,收有短篇文言小说一百三十八篇。此书叙述的多是明末清初的见闻。

这其中有一篇故事很不错,说在明朝武宗年间,在涿州有一个阴阳法师,道行高,擅使妖术能捉鬼。当地达官显贵、豪商巨贾富商,凡事家里有白事一定重金聘请他来开坛作法、超度亡魂。只有这样方保阖家安宁。如若不然,则会恶运当头、惹祸上身。这时,在涿州某县一个富翁去世寿终正寝。他有两个儿子都是武举秀出身,亲朋好友都跟兄弟俩说,那法师法力无边,务必要请这个法师做法事,方可入殓。不仅仅是出殡的一个传统环节,更是以防祸患发生。兄弟俩自然是不敢怠慢,就去重金相请。这法师见“冤大头”登门造访,法师就想狠狠敲这兄弟俩的一笔竹杠。居然要黄金两。

这法师要的“出场费”远远出乎兄弟俩的预料。这法师的出场费居然是一百两黄金”。而且威胁道如果不请,后果不堪设想,这不仅仅是贪,更是无耻。这兄弟俩也不啥也不懂得富二代,毕竟是武举出身,也是场面上的人,二人说道:“生死自有天命,你如此贪婪,我家请不起,换句话说,难道难道不请你,我家还能败家不成,我们兄弟也就不请你了,”二人说罢,拂袖而去。二人回到家中,家族亲属得知消息后,指责兄弟二人不懂事,冒失无礼冲撞法师。兄弟二人骂道:“没有张屠户,不吃带毛猪阿,”于是二人一合计着再找其他法师顶替,结果奇了,“招贤诺大一个涿州城居然再无他人敢来他家做法。

就在兄弟俩别无他法、只好托人找朋友告诉你那个法师,愿意出黄金一百两请他做法事,但没那个法师说道:“哼,仗着自己家有几个臭钱,赌气走了,心疼银子,现在怎么着?不还是要回头求我吗?我啊,掐指一算,他家内死鬼老爹挂掉的时辰,正应着今夜子亥之交会发生尸变。因此我才要那么多钱帮他们家镇邪。可就这区区一百两金子还抠抠搜搜、磨磨唧唧的,现在要想再请我出马呀,就算给三百两金子,我也不干。”(坐地起价啊!过分)言毕,法师对托付的人说:“帮我给他们哥俩带个话,可别拿人命当儿戏喔!请我打底黄金三百两。

那朋友回去后,如此这般地学了一遍,兄弟二人不由得愁容满面、焦急万分。父亲的尸体还摆在灵床上,都快要发臭了。有棺椁而不得入殓,兄弟俩没法子,决定给黄金三百两。这时人群中有一个说:“那法师如此贪得无厌,灭绝人性。我举荐一人,兴许也能办成法事,我那个朋友也是道士,法术、堪舆样样精通,但为人低调,默默无闻、生活困顿。和我是邻居。你们如果同意,我这就去请来。”

兄弟俩迫于眼前形势,也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了,就让朋友去请。不一会儿功夫,人就到了,见此人衣衫褴褛、面黄肌瘦,一副落魄模样,大伙不免又心里打鼓,根本就不相信此人,但这道士查看一下富翁尸体,然后掐指算了半天,便说:“今天就是吉日良辰,开坛做法,百无禁忌。”兄弟人告诉他,法师所言尸变之事,道士哈哈一笑:“是那家伙自作孽不可逭。我自有应对之术,不信你们就试试!”兄弟俩闻言大喜,答应他事成之后,必当重金三百两黄金酬谢。道士说:“钱是小事,只要保得诸位阖家平安,证明我没吹牛逼说大话就行。再就是必须治治那个法师。”

到了晚上,那个道士要了三只黑碗、一支毛笔、几钱朱砂预备好,在初鼓时分(约晚上7点)。只见道士在油灯下笔走龙蛇于碗内画符。事毕叮嘱众人:“今夜请各位闭户安寝,勿用担心,出了任何事都由我一人承担。”说完便脱去上衣,打起赤膊、头发披散、光着双脚,将画符剩下的朱砂别在裤兜里,然后爬上房梁,再叫人把黑碗递给他。

这道士则躺在房梁上枕着双手,闭目养神。待听到打起三更鼓(晚上23点),此时依旧万籁俱静、沉寂无声。就在此时,烛光晃晃、风声嗖嗖。道士大惊:“果然来了!”道士坐起身来。就见那富翁尸体开始蠢蠢欲动,盖在尸身上的纸被子飘起来了,尸体直挺地坐了起来。道士瞅准时机,摸出黑碗急忙朝它砸去,啪啦一声脆响,尸体应声而倒,道士悬在咽头的小心脏终于被压了下来。可没多久,尸体又开始发作,跃跃欲起。还没来得及掏出第二只碗,僵尸就已离床下地,道士此时才将黑碗掷去,又是啪啦一声脆响,僵尸再次应声而倒。

这时候,就听一声惨厉长啸,那僵尸崛然又起。大概是被砸了两回,它似已知梁上有人,抬头探视间很快发现了道士,便对其怒目相向,并伸出两手、凭空挠抓,意图将道士捉下来。道士立即将那最后一只黑碗瞄准朝僵尸扔了过去,僵尸又一次应声而倒,许久也未曾动弹。道士正在高兴,不想僵尸又立起身子,而且比刚才更为狂暴,那僵尸(尸体)居然会走步,直逼房梁。很快,僵尸已至梁下,它奋起一跃,疾如飞鹰,想用手抓住道士,这道士立即口含朱砂咬破舌头,混着鲜血“噗”地向僵尸喷去。僵尸被喷,支撑不住,应声坠地,同时厉声大呼:“我和你无冤无仇,为何致我于死地!”说完后一声不吭,再不动弹。

此时已经是旭日东升、公鸡打鸣,众人才敢进来探视。他们惊愕地发现尸体不在床上,满地尽是黑碗碎片,散布如星,不由得乍舌称奇。道士缓缓说道:估摸那法师应该死了,谁去看。还没有派人前去打听,隔着墙就听到号哭之声。原来那法师直一直不见人来送钱,于是骂道:“不给钱,我就给你家点颜色瞧瞧,看还有谁法术比我高的,谁也没有想到的是,待敲五更鼓,法师老婆忽然听到法师大吵大嚷,嘴里说的跟那僵尸最后口中所说一模一样。再上前一摸,已然死了。全家已经给法师已经被套上寿衣,准备收殓了。

后来法师的儿子听闻此事,还去衙门击鼓告状,说是他家用法术杀害自己父亲,结果衙门也没受理。那法师死掉还不满一年,老婆偷人儿子赌博,最终落得个倾家荡产的下场。而那道士,凭借此战一炮而红、声名鹊起,大伙对他的法术都特别服气。至今在涿州名声大噪、威震一方。

后来在上世纪八十年代,洪金宝将这个故事拍成电影《鬼打鬼》也算是名噪一时。在这部香港僵尸电影《鬼打鬼》里,洪金宝饰演的好的道士(剧里叫张大胆),大家有机会可以看一看。

我是清水阿娇,历史的守望者。期待你的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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